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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热】读《人生海海》有感
认真读完一本名著后,你有什么总结呢?为此需要认真地写一写读后感了。那么你会写读后感吗?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读《人生海海》有感,仅供参考,大家一起来看看吧。
最初拿到《人生海海》这本书时,只见腰封上赫然写道:“我想写的是在绝望中诞生的幸运,在艰苦中卓绝的道德。我要另立山头,回到童年,回去故乡,去破译人心和人性的密码。”翻开书本,我立即化身为“我”,走近了作者所说的,另立的山头。
书的开篇,爷爷告诉我们这样一个村庄,它前山是龙变的,后山是老虎。它们一前一后双面钳制住这个村庄。前山海一样大,一浪赶一浪,老虎也无疑是凶猛的,这似乎预示着只要人掉进这个漩涡,就别想再逃离。
这个村庄时而有形,生活着一群各具特点的小人物。在这座村庄里,你会遇到整天将报应轮回挂在口头,却为了自家的利益,不惜出卖儿子朋友的老巫头。也会遇到损人不利己,并永不改过的小瞎子。还有那些一个个明明受过他人恩惠,但在面对他人难堪时,依旧可以保持冷漠的村民。当然,如果有幸,你也会遇到像父亲这般始终如一的朋友。这些人或性格并不讨喜,或道德方面略有瑕疵,总归,看上去不是那么完美。他们的绰号无疑将他们各自的缺点无限放大。在显微镜下,这座村庄显得如此鲜活,立体,真实。
老巫头肚里有说不完的道理。老保长眼中有识不完的女人。小瞎子嘴上有吐不完的谎言。它们稀奇古怪的绰号似乎成了他们人生的某种写照。但是,所有人的古怪加在一起,没有一个人古怪。所有事的琐碎摞在一块儿,也没有一个人的故事听起来传奇。他是上校,也是太监,既被人人巴结,也遭人人鄙夷。他的两个绰号,听起来就像硬币的两面,也似人生截然不同的两种走向。望上去无上荣耀,一低头万丈深渊。
上校的存在,似乎是一个巨大矛盾体的存在。他既是可以在各种险境当中周旋的顶天立地的强者,也是有着不为人知的某种隐痛的可怜人。他既以宽宥,恩慈待人,又在迫不得已时以极端的手段对付了小瞎子。他曾是无比聪明机警,看透世事的智者,后来也成为疯癫且智虑单纯的痴儿。与其说,这位上校的人生充满了神秘,不如说他的生命注定夹杂着解不开、化不尽的冲突。荣耀与屈辱并行,悲悯与癫狂共生。
当读者耐着心性,一页又一页地随着不同人的口述,一点一滴地揭秘上校所有的过去,他的宽和,他的坚韧,以及他生命当中所有的隐痛与不堪,亦仿佛明白了,真正裹挟着勇敢,夹击着良善的不仅仅是时代的巨浪烟波,还有并不完美、充满各种矛盾与冲突的人性。上校经历了他人生中一波又一波的惊涛骇浪,终于重归平静。在林阿姨的陪伴下,平和地走完了他人生最后的一段路程。
林阿姨这个人物刚刚出现的时候,不明真相的读者或许觉得,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女人真伟大,像及时雨.而当我们越往后读,越了解事实的真相。这个真相很残酷,但已接近所有事物的本质。她是爱人的人,也是害人的人。她在用耐心与包容陪伴着上校,也在用爱的力量为自己赎罪,在解决她内心以及人性当中爱与隐恶,私欲与伟大之间的碰撞。人世间残酷的真相就此揭开:没有完美的人生,更没有完美的人性。但是,作者还是紧紧抓住了人性当中的一点点光辉,这也许就是作者所说的,绝望中诞生的幸运吧。
最后的最后,上校走出了有形的村庄,也忘记了一切.包括过去一切的荣耀与屈辱。有人说,他是放下了,释然了,终于从某种难堪的记忆的重压下解脱了.但真的是这样么?我想,有形的村庄容易逃脱,但无形的村庄的桎梏却令人难以摆脱。你虽看不见它的存在,却触得到它的冰冷,感受得到它的无知与无意识。它的庞大足以将仅存的一点暖意耗尽。它是那样一种阴郁的存在,令人难以欢愉。所以,再怎么无意识的群体,只要稍微觉醒,就意识得到有必要策划一场逃离。逃离这个无形的套子,冲破这个无形的魔障。你需要摆脱它的控诉,它的嘲笑,以及它带给你的所有的一切的不安。
否则这些不安与不解的矛盾会经年累月,汇集成一座千斤重的山,或者一个无形的村庄。要么压在人的心头,要么像一个无形的套子把人牢牢困住。也许每个人的内心深处,都有一段难以直面的过往,都有一座逃不掉的村庄,一个翻不过的山头。这个山头里有隐痛,有不堪,有放不下。你不在意它时,它其实轻如鸿毛。但你就是很在意。一遍一遍地试图跨越它,一次又一次地想逃亡。如:在精神上选择失常的上校;为逃避谴责和魔咒,被迫远避海外的我;就连坚守在老屋的父亲,也在用自己的方式,与他自己所愤恨的一切进行着某种抗争。他说,这个村子是克我们一家的,他固执地认为守住“鬼”,可以使我摆脱恶鬼的钳制和奴役。“坚守”在他的生命里,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“逃亡”。在他的潜意识里,逃离的意义重大。
作者麦家说:“我的写作一定意义上来说,是我一个被童年困住的人,在试图逃离童年。要逃离这个村庄,必须要有英雄气质。”作者以笔头另立山头,无非想要在精神上翻越一次心理上的这座高山,以逃离某种精神上的魔咒吧。小说中的上校最后忘却了时间,抹掉了记忆,看似已然与过去握手言和。但是,真的是这样么?当他在神智失常以后,毫不保留地将从前严防死守的秘密展示给他人看时,我突然理解了麦家所说的英雄主义。
真正的忘记,是连忘记本身也该忘了的。真正地与过去和解,一定也忘记了和解本身。所以,上校并没有放下过去,而是直面了过去,是站在这座令人难以逾越的山头,勇敢地去直面它。作者不惜用文字重新站在这个山头,作家笔下的“我”也说,我活着就是为了回到故乡。作者麦家并没有逃离村庄,小说中的“我”也并没有走出故乡。连上校也始终没有站到山的另一边。因为只要“逃离”这个概念依旧存在,就算不上是真正的放下。
但真正的勇士,不需要再去翻山越岭。只要你有足够的勇气和力气,便可将压在心底的那座山踩在脚下,转化为生命的厚度。立得住,你可以脚踏苍凉;倒下了,就要承受它带给生命的千疮百孔。就像上校,他忘记了一切,却没有忘记让自己活得热气腾腾。画画、种菜、养蚕……他用自己对生活的热忱抵御了现实的冰冷。他立住了,任它潮起潮落,他终于活成了自己生命里的英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