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秋江而怀故水
落霞与孤鹜齐飞,秋水共长天一色。雁字排空,独立寒秋,极目远眺,目之所及,横亘在我面前的一幅秋水碧空图。古朴的石桥下悠悠河水远流,绵绵不绝不知其几千里。落日斜晖、倒映水中、微风拂过、波光粼粼、两岸蓬蒿之间、多生杂树、好鸟相鸣、嘤嘤成韵、有临水垂钓者,默然独坐、怕惊得鱼儿不应人,有凌空掠影者,鸢飞戾天、万类霜天竞自由。此情此景,岂无感乎?
少时,我伴祖父母生活在这运河边,悠悠的河水静悄悄的流淌,祖父以捕鱼为生,河边的岸上是一条延绵向远方堤坝,堤坝上种着很多杨树,少有人来,在堤坝的一隅是祖父搭建的房子,坐落在草丛里,说是房子,也不过就是一间用茅草搭建的草庵,但就在这草庵里外,我愉快的度过了自己的学前时光。
河中是祖父搭建的渔网阵,高高的竹竿矗立在河中,渔网高出水面一米多,密密麻麻的渔网纵横交错,在这水中格外显眼,就我所知,这样布置是极妙的了,它不光可以捕到水里的鱼,就连天空中的飞鸟都能捉住,每天都会有一些觅食的鸟儿误入渔网,有燕子,鸽子,还有不知名的水鸟儿,我曾经就央求祖父把那只灰色的鸽子送给我,祖父也同意了,然而在我得到后没几天那可怜的鸽子便被谁家的猫儿吃了,不知所踪。
还有那不知名的水鸟,灰麻色的羽毛,像鸭子一样,不过比鸭子小多了,我把它叫做水鸭,水鸭是常年生活在水面的鸟儿,感觉笨重笨重的,筑窝就在浅水区的水草上,小水鸭从小就和它们的妈妈一块在河里觅食,在我们这个地区的河边经常能看到它们的身影。一个冬天我就得到了一只落网的水鸭,这让我很兴奋、就找了根细绳栓在水鸭的一只脚上,让它在结了冰的水里游,后来不知怎么了,也没过多久,水鸭就一命呜呼了,可能是淹死了,也可能是冻死了,或是绝食而死,谁又能说得清呢?看来,我和鸟儿的故事也就到此为止了。
夏天是一个可以让人狂欢的季节。傍晚的时候,残霞满天,夏虫低鸣,爱凑热闹的我就跟着祖父的步伐走向河边的小木船上,祖父撑着船,我就趴在船头戏水,船里放的是一堆虾笼,有好几十之多,祖父划过一个地方便扔一个虾笼进水,用漂浮的细竹竿做标记。这样明早收笼时方便找到。
吃过晚饭后,天已黑了,没有什么可以娱乐的东西,祖父母他们叙话,我就躺在坝下河边的林间草席上望着满天星星,河边水草丰茂蚊虫甚多,还好有蚊帐,倒也无事。星汉皎洁,繁星点点,皓月当空,照得河水萦绕,试想天当棋盘星作子何人敢下?岸芷汀兰,郁郁青青,四处夏虫低鸣,蛙声阵阵,寒蝉凄切,也不知什么鸟儿夜呺,让人有些害怕。水草丛中、蓬蒿之间、闪现出一盏盏莹绿的亮光,不用说,那是夜巡的萤火虫了,忽闪忽闪的,明灭之间,向远方飘去,我也曾捉住几只,研究了半天,米粒大小,长相也不耐看,也不知怎就发出这萤火之光,照亮了整个河面,把仲夏夜装扮的美轮美奂。
清晨,待我醒来时,祖父早已收了虾笼在草庵旁了,这个时候是我一天中最兴奋的了,看那虾笼里捉到的青色大虾还有不少鱼儿,沉甸甸的聚在一块,我就知道过不多久祖父就要骑着车子去集市上卖鱼虾了。炊烟袅袅,一张木桌前,几个白馍,若干小菜,这便是简单的早饭了,吃过早饭后,沿着水草丛寻觅水鸟的踪迹,水边生长着繁茂的水草,一人多高,经常是进到里面就看不见人影,所过之所,惊起一对对栖息的水鸟掠过,灰麻色的野鸭也被赶了出来,呱呱的`叫着,撑起笨重的身子费力的向远处飞去,摇摇欲坠,有时我都张开了双臂准备等着它们掉落到我的怀里。在水中高地的干草堆里或是浮萍丛里,弯身下去,那看似厚重周围游荡着水鸭的地方,草窠里便是它们的鸟窝了,打开最上层的一层枯草,入目处就是晶莹白皙略带麻点的三四颗鸟蛋,我是不屑于拿它们的,因为我知道它们对我没用,有时就这么看着也是一种乐趣。不快乐的拥有,与其彼此痛苦,倒不如相忘于江湖。
在堤坝的另一边,是一片渔塘,几户人家临塘建屋,日夜住其间,另有荷塘些许,深处种菱浅种稻,不深不浅种荷花。盛夏,香远益清、亭亭净植、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的是接天莲叶,映日荷花。菱是有的,极茂盛,碧绿的叶茎脸盆大小,开着淡白色的小花,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。晚些时候,有三秋桂子,十里荷花,这时站在岸边,随手都可摘取莲蓬,剥开莲子,去掉里面的嫩芽,便可食用,清香怡人。菱角这时也成熟了,翻开菱叶的下面,密密麻麻的菱角像落花生一样附着在茎上面,用河水洗过之后即可生食,亦能熟食,趣味无穷。多年过后,我与友人复临此地,故地重游,物是人非,感慨系之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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